我国天然气产业还有四大潜力市场

  [中国石油新闻中心2023-10-09]
  核心阅读尽管2022年我国天然气消费量首次出现负增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国天然气消费市场将就此萎缩。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背景下，作为最清洁的化石能源，天然气消费在农村用气市场、城镇居民采暖市场、工业燃料领域以及交通能源领域仍有较大增长空间。
  不久前，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次会议审议通过《关于进一步深化石油天然气市场体系改革提升国家油气安全保障能力的实施意见》，提出加强产供储销体系建设。在支持政策利好下，预计我国天然气消费量仍有较大增长空间。
  天然气的商品属性是燃料，具有热效率高、排放清洁、使用简便、火势易控等优点，深受人民群众和工业用户喜爱。我国天然气产业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大规模发展以来，已走过三十多年历程。目前，年产量为2000多亿立方米，进口量约为1700多亿立方米，年消费量近3700亿立方米，产业发展迅猛，消费量增长率曾连续多年高达两位数。但是，2022年，我国天然气消费量首次出现负增长。这一现象并未在行业内外引起足够重视。业内普遍认为，原因在于疫情导致经济增长放缓影响了天然气消费。但事实上，价格才是影响天然气消费的主要因素。
  近期，国家相关部门推动制定天然气上下游价格联动机制，以疏导理顺天然气价格。其实，该理顺的不应只是天然气产业上下游之间的关系，理顺天然气供应方与消费者之间的价格关系才是重点。一个产业健康发展的标志是产销两旺，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合理定价是基本要素。2022年，我国天然气消费总量为3663亿立方米，比上年下降1.7%。在我看来，这是一个被“抑制”的数字。
  《世界能源统计年鉴2022》显示，2021年全球天然气消费量在一次能源消费总量中的占比为24%，但我国的这一数据仅为不到9%。从世界人均天然气消费量来看，我国仅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4%。而欧洲天然气年消费量约为5000亿立方米，人均1000立方米，是我国的4倍；美国天然气年消费量约为9150亿立方米，人均2739亿立方米，是我国10.5倍。努力培育天然气市场、发展壮大天然气产业，是中国油气人的责任和义务。
  发展天然气产业符合我国“减煤、控油、增气”的能源发展政策，符合“双碳”目标背景下的绿色发展理念。碳中和，意味着化石能源与各种碳汇的“中和”，亦即与可再生能源的“相伴”。在实现“双碳”目标过程中，作为最清洁的化石能源，天然气无疑是最佳“伴随能源”。
  放眼世界，欧盟整体自1990年宣布实现碳达峰，至今已经过去30多年，目前天然气仍占有重要地位。近两年，欧洲陷入能源危机，因为高度依赖进口，欧洲天然气价格一度暴涨800%。面对“要温饱要生存”的民众游行队伍，欧洲多国绕过天然气发电，直接重启燃煤发电。化石能源是能源安全的基石，当前保障能源安全还离不开化石能源。在实现“双碳”目标过程中，天然气对可再生能源起到扶持托底作用，将伴随可再生能源一起发展很长时间。我国的能耗现状和资源条件，决定了与欧洲能源转型之路有别，燃煤发电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完全退出，天然气可作为调峰资源，助力解决冬季电力调峰和城镇集中供热。
  这意味，我国天然气消费市场仍有较大增长潜力，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农村用气市场有待进一步开发。当前，在我国农村生活的5亿居民中，有近1亿农户尚未使用天然气。因为空心村的不断出现，农村用气发展将经历一个较长过程，但随着农民收入的增加及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预计农村居民每年生活和采暖用气量将新增约300亿立方米。
  其次，城镇居民采暖用气仍有增长空间。目前，我国北方城市中约有一半居民使用燃煤热电厂或燃煤供热站采暖，全国城市的集中供暖用煤约为1.5亿吨标准煤，折合天然气1200亿立方米。南方城市供热正逐步展开,预计到2030年，将有近7000万户南方居民实现供暖，需要天然气350亿立方米，南方采暖将是一个巨大市场。在此背景下，建议大力推动城镇天然气供热和调峰热电项目建设，解决燃煤供热引起的大气污染。在此过程中，应从气源供应价格或税收方面予以适当优惠，以照顾到收入较低者，特别是农村居民。
  再次，工业燃料用气市场仍有开发潜力。综合有关资料分析，目前部分建材小窑炉、工业小锅炉等由于各种原因仍在使用煤炭作燃料，2022年消耗的散煤量约为1.6亿吨标准煤，折合天然气1280亿立方米。
  最后，交通能源领域也是天然气产业的巨大市场。得益于重型货运车船“油改气”，目前我国LNG车船有了一定的保有量。部分产煤重镇，如山西、内蒙古、陕西、新疆的LNG重卡占比在60%左右。但我国东南部地区的LNG重卡数量极少，一个重要原因是LNG加注站偏少，尚未形成完整的供应网络。目前，我国重卡保有量约为900万辆，其中，LNG重卡仅有约80万辆。如果再发展300万辆LNG重卡，每年用气量将新增3200亿立方米。此外，全国内河沿海内贸船舶每年消耗柴油约1500万吨，在治理船舶污染背景下，考虑到LNG的清洁性及较高性价比，如果这些船舶中的一半改为使用LNG，LNG年用量将达到约85亿立方米。
  综合上述四方面市场潜力，可新增用气6415亿立方米，叠加目前已有的3663亿立方米的天然气消费量，共计10078亿立方米。当前，我国工业化进程不断加快，随着工业化水平的逐步提高，工业用气量还将继续增加。有研究机构预测，我国天然气消费将于2040年达峰，峰值约为5000亿—6000亿立方米。笔者认为，这一数字过于保守。天然气消费量超过万亿立方米并非“空穴来风”，如果按年增长率10%计算，用10年左右的时间即可达到。
  在此背景下，大力增加天然气产量，是重要任务。建议一方面努力提高开采水平，放开采矿权，加大开发力度，大力开发海上油气田，特别是南海油气田，另一方面积极参与国际油气田开发，提高天然气进口话语权。同时，大力发展生物质制气，提高可再生能源占比。此外，考虑到我国资源禀赋，还应适度发展煤制气，作为战略储备。
  （作者系陕西省燃气设计院有限公司顾问、全国石油天然气标准委员会LNG分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