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华：普京新一轮任期直面能源挑战

  [中国石油新闻中心2018-05-16]
  俄罗斯总统普京开启第四轮任期。能源领域挑战不少，能源大考题目难上加难。
  5月7日，普京开启第四个总统任期。普京在就职典礼上声称，俄罗斯面临“历史性抉择”，需要在各个领域取得突破。在能源领域，普京新任期的挑战不少，能源大考题目难上加难。
  第一，怎样应对国际能源环境更加不利的态势？2012年普京第三个任期初期，国际油气价格高歌猛进。但2014年年中以来形势急转直下，国际油气价格断崖式下跌后低位波动，页岩油气扩张如火如荼，俄罗斯在欧洲油气市场影响下降，西方对俄制裁雪上加霜，俄罗斯能源硬实力遭遇页岩油气与新能源侵蚀，能源软实力建设滞后。2018年普京开启第四任期荆棘重重。
  第二，如何缓解国内能源与经济生态恶化的趋势？3月，普京在国情咨文中提出，继续瞄准世界经济五强，到2025年前后使人均GDP增长50%，这意味着未来6年年均增速需达到3%至5%。2017年俄罗斯经济只恢复性增长了1.4%。2018年3月俄罗斯GDP比上年增长0.7%。俄罗斯能源与经济结构性问题依然突出，在目前的发展模式下目标很难实现。多年推进的能源结构转型与经济结构升级成效不大，经济增长新动能尚未成型。油价下跌与西方制裁让俄罗斯能源行业投资严重不足，融资难题影响到上游开发与油气储运发展。俄罗斯经济过度依赖能源产业、制造业发展不充分、产业结构不合理、未建立市场经济体系。
  第三，如何填补能源发展与改革目标及现实困境之间的鸿沟？在2012年总统选举期间，普京在一系列竞选纲领文章中提出要摆脱对能源和原料出口的依赖，经济总量在2020年进入世界前5名，人均GDP达到3.5万美元，成为世界经济的领导者等“硬指标”。然而过去6年大多数目标未能实现。在2018年国情咨文中，普京过去常提的结构性改革、创新等词汇只是一带而过，并未深入论述，在就职演说中也未提及结构改革。俄罗斯2014年曾出台《2035年能源发展战略》，提出降低对能源经济的依赖程度、调整能源结构、加大能源科技创新、拓展亚太市场等一系列措施。但截至目前，在目标与任务推进方面乏善可陈。是继续推动能源与经济结构改革，还是寄希望于油气价格回升，重回能源与军火主导的发展模式，都是摆在普京面前的难题。
  第四，该向何方展开能源外交与拓展市场，保住在国际能源体系中的地位？俄罗斯的全球能源市场遭到美国与其他能源出口国的严峻挑战与挤压，可谓前狼后虎、左险右峻。石油领域，面临美国与沙特等国竞争；天然气领域，面临美国、澳大利亚、卡塔尔、中亚国家等对手挑战。今年4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强调，自他上台以来美国已成为能源出口国并与俄罗斯竞争。欧洲已成竞争激烈的“红海市场”，俄罗斯经波罗的海向德国市场出口的“北溪-2”天然气管道扩建工程面临欧洲不少国家与美国的抵制，经黑海向土耳其出口的“土耳其流”管道也几经波折。所幸的是西方不亮东方亮，俄罗斯对中国、印度、日本、朝鲜半岛等市场开拓获得了进展，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获得突破，对华出口的东线管道正在建设中。
  为应对上述挑战与难题，普京将励精图治。普京在此次就职典礼上宣称，俄罗斯应成为朝气蓬勃的现代化国家,需应对时代挑战,巩固国家在传统优势领域的地位,并且团结起来取得新成绩,使国家不断发展。5月7日普京签署的“关于2024年前俄罗斯发展的国家目标和战略任务的法令”提出9条目标与措施，其中包括：在经济社会领域加速引入数字技术；在经济基础部门（主要是制造业和农工综合体），在现代技术的基础上，培养高素质的人才，创建高效率的出口导向部门。
  在能源领域，俄罗斯将推进结构改革与项目建设。今年4月，俄罗斯政府通过“国家与政府在节能与能源效率领域的权力清单”文件，俄政府经济发展部将每年对国家和政府采购中消耗大量能源的商品类别进行能效分析，所有国家采购都必须符合能效标准，国家和政府使用的所有高层建筑均应达到能效要求，将有利于提高农业竞争力和工业生产率、节约能源并降低能源企业成本。“关于2024年前俄罗斯发展的国家目标和战略任务的法令”提出，保障俄罗斯消费者的可持续能源供应；在可再生能源的基础上发展分布式发电，重点在偏僻与缺少能源的地区；推广基于数字技术的智能电网行业管理系统。到2020年俄罗斯将实施数个新项目：“亚马尔液化天然气”扩大项目（诺瓦泰克公司）、“符拉迪沃斯托克—液化天然气”项目（俄气公司）、“伯朝拉—液化天然气”项目（阿尔泰克集团公司）、俄罗斯石油公司与埃克森美孚公司的萨哈林项目。另外俄气公司或将在波罗的海地区建新工厂。俄罗斯计划到2020年占据全球液化天然气供应总量的15%，即年产液化天然气将约达4000万吨。俄罗斯拟扩大亚太市场，除了向中国、印度、日本、韩国、印度、巴基斯坦出口油气，形势趋缓的朝鲜成为市场开拓的新目标。
  2000年普京在就职演说中称：“希望使俄罗斯成为自由、繁荣、富裕、强大与文明的国家，人民为之自豪的国家，以及受世界尊敬的国家。”这或许是普京版的“俄罗斯梦”，也是普京的“执政初心”。今年3月普京强调，现代世界国家的角色和地位不仅取决于自然资源、生产设施，更重要的是人。俄罗斯的未来也取决于人，取决于普京领导下俄罗斯民族如何前行。（作者：程春华，为中央民族大学硕士生导师，北京大学博士后）